发现这个秘密,魏紫心绪很是复杂。嫁给姬祁只是责任,她享了这么多年的安逸与富贵,也该担起护佑魏氏一族之责。太子姬祁是滩混不吝的烂泥,却也没坏到底,举案齐眉她不奢求,相敬如宾、安稳度日已是谢天谢地。毕竟,这样的结果,比预想的已经好太多。可丽宛公主有执掌大雍之意,一切便另当别论。自大雍迁都开始,王室子弟便一代不如一代,而周围的诸侯国恰好相反,异军突起,欣欣向荣。大雍被其中某一国取而代之,是早晚的事。内有忧患,外有强敌。想到这里,魏紫的目光不由落在风澹渊脸上。这位虞国世子,于一年前来泷京做质子,只是单纯为了博得大雍天子的信任吗?在那场牌局之前,她还可以信一信。可见识过风澹渊的深藏不露后,她坚信,虞国不会愚蠢到将一位如此优秀的世子置于危险之中。所以,是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,还是“深入虎穴,谋取虎子”?魏紫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无奈的笑。地上的丽宛公主,和站在她面前的风澹渊,其实是一样的心思吧。而她,如何在内忧外患中,护佑魏家,护佑自己呢?魏紫在看风澹渊时,风澹渊也在看魏紫。她想到的,机智如风澹渊也猜到了。若在从前,他会做出两个反应:掩饰自己的野心,或者,让猜出自己野心的太子妃,悄无声息地消失。但此时,他却有了第三个选择:拉魏紫入伙。“如果丽宛公主反了,你会如何?”他平静开口。魏紫未曾料到风澹渊会有此一问,不过交浅不言深,她装作听不懂:“我一深宅妇人,不必忧虑这些事。”“难道这些事由太子殿下来考虑?”风澹渊嗤笑一声:“若是姬祁靠得住,你也不必在大婚之日来与我赌三局。”魏紫眉头一蹙,这人的嘴原来这般毒。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。大婚当日之事,乃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,她都不想再提。“魏姬,广厦将倾,大势所趋,聪慧如你,总该给自己、给魏家多留一条退路。”风澹渊直接攻心。魏紫深深看了风澹渊一眼:好吧,他掐中了她的七寸。“世子有何建议?”她也开门见山。“与我合作。”风澹渊直截了当。“哦?”魏紫长眉一挑,似笑非笑:“我好歹也是魏公之女,大雍太子妃,与你合作,是不是我比较吃亏?”既然是合作,那便是一场生意。做生意,自然得将利益最大化。风澹渊笑了,桃花眼滟滟,红唇弯弯,眉目秾艳,即便是在一片模糊里,也艳光四射。魏紫心跳漏了一拍,毫无征兆地被他的美色迷了眼。这男人长得这样,也真是要命。“那魏姬说说,如何才算不吃亏?”低沉的声音宛如醇厚的美酒,甚是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