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舅子赵晓阳这件事上,哪怕是在妻子赵晓兰面前,他也得做戏做全套,否则要是让赵晓兰怀疑赵晓阳是他弄死的,赵晓兰估计能撕了他。扒拉了几口饭,骆飞不时抬头看着赵晓兰,正埋头吃饭的赵晓兰明显注意到了骆飞的异样,道,“老骆,你今晚怎么了,老盯着我看干嘛。”“没啥。”骆飞说道,“咱们夫妻俩这么多年了,有时候还真发觉没好好看看你。”“就像你说的,咱们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,早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了,平时哪里还会去仔细看对方。”赵晓兰笑道。“嗯,说的也对。”骆飞点点头。“老骆,你是不是有啥事?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怪怪的。”赵晓兰问道。骆飞听了,顺势说道,“晓兰,有个消息要告诉你,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“什么消息?”赵晓兰愣了一下,疑惑地看着骆飞,见骆飞脸色严肃,赵晓兰心里咯噔一下,半开玩笑的道,“老骆,我最近也跟你一样,神经绷得紧紧的,搞得我现在都有点神经衰弱了,你可别说什么坏消息吓我,不然我心脏受不了。”“晓兰,确实是坏消息。”骆飞做出一脸悲痛的样子,“是跟晓阳有关的。”“晓阳怎么了?不会那混小子现在躲着还不老实吧?”赵晓兰急忙道,“你把你那电话给我,我这就打过去骂他。”骆飞深吸了一口气,悲痛道,“晓兰,晓阳死了。”‘哐当’一声,赵晓兰手中的筷子掉落,砸在了桌上的陶瓷碗里。赵晓兰脸色煞白,不可置信地看着骆飞,颤声道,“老骆,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?是的,一定是的吧?”“晓兰,我没跟你开玩笑。”骆飞严肃地说道。“呵呵,你肯定是跟我开玩笑,愚人节还没到呢,你就跟我来这个,我看你坏得很,故意吓我,你就算是生晓阳的气,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嘛。”赵晓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喃喃自语道,“昨晚我和晓阳通电话,他还好好的嘛,那嗓门比谁都大,怎么可能死了呢,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。”“晓兰,我知道你肯定很难受,一时难以接受,但晓阳确实是死了。”骆飞伸手摁住赵晓兰的手,安慰着对方,“你如果难受,那就哭出来,那样会好一些。”赵晓兰神色木然地转过头,死死盯着骆飞,嘴唇发抖着,“晓……晓阳真的死了?”“嗯。”骆飞再次点头。“晓阳是怎么死的?”赵晓兰犹自不敢相信这件事。“吸那东西过量导致的意外死亡。”骆飞说着,又是生气又是痛心道,“这个混小子,都已经在逃亡了,还不老实安分,竟然还吸那东西。”“可是晓阳他没以前没有那恶习呐。”赵晓兰呢喃道。“晓兰,那是你不知道罢了,晓阳这混小子,经常混酒吧KTV,跟一些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,有一次还在酒吧里吸那东西被警局的人例行检查时逮了个正着,这事还是我给压下了,只不过我没跟你说罢了,怕你担心,这混小子可以说是五毒俱全,就没一样学好。”骆飞痛心地说道,“结果现在搞成这样子。”赵晓兰听着骆飞的话,将信将疑,她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事,而且她也不知道赵晓阳竟然有这恶习,她只知道赵晓阳的确经常出入酒吧KTV。这时候,赵晓兰并没有去怀疑骆飞的话,此刻的她,更多的是沉浸在悲痛中。眼泪无声地流下来,不知道过了多久,赵晓兰突然回过神来,盯着骆飞,“老骆,晓阳是在逃亡,他哪来的那东西?”“这事怪我,我安排的那两个带赵晓阳跑的人,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瘾君子,随身都带着那东西,一天不吸都难受,结果晓阳看到他俩身上有那东西,就主动跟他们要了。”骆飞自责地说道,“也不知道是不是晓阳如今处境不好,压力比较大的缘故,一吸就停不下来了,我安排的那两人看他过量了,就赶紧劝他停下来,结果他愣是不肯听,结果就导致……”骆飞说着,悄悄观察着赵晓兰的神色,继续道,“晓兰,你也知道他们藏在山上,位置偏僻,没办法及时将晓阳送医院,而且他们现在是在逃亡,显然也不能将晓阳送医院去,所以……”赵晓兰听着,神色呆滞,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她,此时大脑一片空白,压根没去怀疑骆飞的话,因为骆飞说的合情合理,赵晓兰这会也没心思去多想。“晓兰,事情已经发生了,你也别太伤心了,老话说的好,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,你这个当姐姐的平时对晓阳已经照顾了很多了,相信晓阳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太伤心,他肯定希望你过得好好的。”骆飞说道。赵晓兰流着泪没说话,突地,赵晓兰一愣,急问道,“老骆,那晓阳的尸体呢?”“这个……”骆飞迟疑了一下,道,“晓阳的尸体好像被厅里的人给带走了。”“厅里的人带走他的尸体干嘛?”赵晓兰呆呆道,看着骆飞,“老骆,你可得把晓阳的尸体带回来,晓阳死了,我们至少要让他落叶归根,将他带回老家安葬。”“回头我会向厅里提出要求的,让他们尽快将晓阳的尸体送回江州。”骆飞点点头,他这话略微有些敷衍,他知道厅里的人带走赵晓阳的尸体肯定是为了做尸检,不会轻易将尸体还回来,除非是等尸检做完了。不过站在骆飞的角度来说,他也不希望厅里对赵晓阳进行尸检,但他又不好强行干预,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他心里有鬼,尤其是厅里也不一定会卖他面子,因此,骆飞在赵晓阳这件事上是不好强行出面的,特别是陈正刚肯定还在暗地里一直盯着他,所以骆飞的一言一行更要谨慎。市区,某一处私人会所。徐洪刚一边喝着酒,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,“狠,真是太狠了,自己的小舅子都能下得了手,骆飞这次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。”徐洪刚旁边,依旧是那鼻梁边有一颗痣的男子,对方听到徐洪刚的话,道,“徐書记,真的是骆書记自己下的手吗?”“那不然呢?你还真相信赵晓阳是吸那东西过量死亡?”徐洪刚哼了一声,“真信了你就太天真了,我才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情。”“可这也太真的太狠了,那是骆書记自己的小舅子啊,怎么下得去手。”男子咂着嘴。“呵呵,这才是我对骆飞刮目相看的地方,以前我还真瞧不起他,但他这次还真让我高看一眼了。”徐洪刚挑着眉头,“通过他在赵晓阳这件事情上的表现,骆飞也不算真的草包,没想到他这次如此果断狠辣,颠覆了我以往对他的认知。”徐洪刚是傍晚才知道赵晓阳的事的,听到消息时,徐洪刚也是大吃一惊,他是绝对不相信赵晓阳是吸那东西死亡的,心里第一时间就笃定了是骆飞自己下的手。毫无疑问,徐洪刚之前绝没想到骆飞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,这让徐洪刚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,以前他觉得骆飞是个草包,但现在,徐洪刚还真不太敢轻视骆飞了,至少从策划赵晓阳逃跑到现在直接将赵晓阳弄死,骆飞表现出来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,这跟骆飞以往给他的印象简直是大相径庭。而不管赵晓阳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给骆飞出谋划策,但能做决定的无疑只有骆飞自己,骆飞下得去这个手,那可真不是一般人。徐洪刚沉思间,一旁的男子问道,“徐書记,那接下去咱们怎么办?针对骆書记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?”“失败?”徐洪刚撇撇嘴,“怎么会失败,赵晓阳的事原本就没在咱们的计划里,只不过算是突发事件,眼下就算赵晓阳死了,对咱们的影响也不大,我就不信骆飞能安然度过这一关。”徐洪刚说着,眼睛眯了起来,“何况赵晓阳的事闹成这样,你以为纪律部门那位陈書记是吃素的?估计他现在把骆飞吃了的心都有,我就不信他不会怀疑到骆飞身上,只不过没证据罢了,现在陈書记怕是越发要盯死了骆飞。”“省里的工作组下来,真能管用吗?”男子有些缺乏信心地说道。“肯定有用的,不然陈書记为什么要亲自担任这个工作组的组長?他这么做,肯定是有深意的。”徐洪刚不满地看了男子一眼,“你怎么回事,怎么長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。”男子听了,连忙陪着笑脸,“徐書记,我就是随口一说。”“要有信心,咱们这次花了这么多钱,也投入了不小的精力,一定能成功的。”徐洪刚淡淡地说道,这次专门找第三方的网络公关公司,徐洪刚已经花了不少钱了,他绝不容许失败。